第7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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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承青被刘三川抱进了怀里,压到身子底下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那天夜里,阮承青做了个梦。

    他站在北梁城门底下,城中好多的人,到处张灯结彩,鞭炮轰鸣。

    人们在高兴,因为不用再打仗了。

    阮承青站在熙攘的人群里,抬起头,看到挂在城门上的朱瞻佑。

    已经没什么十四爷了,吊在城门上的是个罪人。

    原本英俊的脸瘦削灰败,他的胸口有一道刀口,深可见骨。暴晒和失血,让他的嘴唇干裂出一道道血口。

    他咳了一声,嘴里涌出大口暗色的血,随后,艰难且剧烈喘息。

    阮承青看着他。

    看着他胸口那道刀口,他记得父亲说过:坤泽腺囊,是在后颈,乾元的信囊,在胸口正中。

    似乎感应到什么,朱瞻佑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了,他看过来。他们中间,隔着百数千人,却依旧能在人潮中一眼对视。

    很久。

    朱瞻佑笑了。

    怎么不算命中注定呢。

    哪怕是幻觉,他也只见到了阮承青。

    漫天喜庆的烟火中,他张开嘴,对着根本不可能出现在此处的人,说着已经说过无数次,却无人相信的话,他平淡的陈述道:“阮承青,我是真的很喜欢你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阮承青忽的睁开眼睛。

    屋中油灯亮着。

    烛火中,阮承青看清了刘三川的脸,沉默一会儿,才道:“不累么,还不睡?”

    刘三川摸了下他的脸,道:“做噩梦了么?”

    阮承青一怔:“什么?”

    “你在哭。”

    阮承青这才发现自己脸上一片潮湿,他随意蹭了蹭,笑道:“是啊,做了噩梦。既然吵到你了,怎么不叫醒我?”

    刘三川道:“我总觉得你不想这么快醒过来。”

    颜

    第58章五十七章小

    自那日后,阮承青再没梦到过朱瞻佑。

    偶尔,心口会激烈作疼,但并非无法忍耐。

    这块地买的偏,听不着外面的消息,乐的清净。

    刘三川出去买了些粮食,又搬回来几袋种子,猪牛鸡鸭各都养了几只。俩人把地用篱笆圈起来,白日他跟着刘三川出去耙地,累了就躺在树底下阴凉里头看书,日子说不出的自在。

    日子哪哪都好,唯独在养棚里的牲畜时有些岔子,这食儿不能进到阮承青手里,哪怕是刘三川看着,把着他的手斟酌着量,也喂一次死一只。

    阮承青还挺不好意思,刘三川只是笑,哪只死了,就端进伙房炖了,改善伙食。

    刘三川手艺极好,阮承青在荣亲王府时,天南海北哪道名菜没有吃过,却真觉得没有谁能比得过他,那肉炖的,要把舌头都香掉了。

    转眼,就过了几个月,已是隆冬,外头飘着小雪,屋子里碳火烧的实,火花噼啪。

    阮承青披着厚重的毛毡,捧着小碗,嘴唇红润润的沾着汤汁。他精神很好,这些日子,人丰腴了些,一身皮肉跟羊脂玉似的,白皙软滑。

    刘三川拄着头看他,有些发呆,小世子眼皮一动,漆黑的睫毛就扑棱棱的颤。

    阮承青喝了口汤,嫣红的软舌舔过嘴唇,意犹未尽道:“等到风头过了,咱们开个酒楼吧!到时候,你当厨子,我来管账……”

    “开他个十家八家……”

    刘三川用干净的布给他擦嘴,道:“好。”

    刘三川没和阮承青说,他出去采买,世子的画像已经贴到了闵越荒城。

    世子已经足够小心了,完全没有必要再给他凭添压力。

    这年冬天,添新岁时,阮承青吃了碗羊肉馅的饺子,脸红扑扑的。

    最开始,两个都以为是屋子里热,后来俩人滚到床上,脱光了,整个屋里都是股槐花枝叶交缠的轻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