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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荣亲王府阮王爷祖籍苏州,近几年才迁府京城,小世子红艳的舌肉微咬着,声侬音软,落进耳朵尾字不清,像在撒娇。

    今日到的,皆抓了把喜糖。

    回去路上,十几个农户直着眼发傻。

    “是假的吧?!放着王爷将军不要,嫁个贱籍?”

    有人指指脑袋:“也许,这里不太好。”

    “许是不能生养。”

    “听说还是个跛子。”

    又有人凑来,手指往上指了指,小声说:“我听人讲,那些个门户里,坤泽嘛,就是官妓,人人能睡的婊子!”

    在场哗然,啧啧撇嘴。

    有个佃户阴阳怪气道:“这种脏货,白给我都不要撒……”

    这不,容貌惊绝,举世无双的阮小世子,落入他们鳏夫村,还无人稀罕呢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阮小世子的合籍典实不大风光。

    刘三川要娶小世子,这炸天消息还未传出百户,才第三日,婚事就办了。

    刘瘸子家寒酸,刮遍墙皮也没二十个铜板,就在破院里摆了两桌,知单上头不过几个名字,有凑来讨酒的,都在墙根端着破阖子碗,站着吃喝。

    阮小世子嫁人,无高头大马,无八.抬大轿,亦无茶糕点供奉,什么鞭炮吹打,通通省下了。

    刘三川身上绑了大红花,几个乡亲搡着,牵着红带到了村口,小世子已站在那等着了。

    小世子是男子,什么开面,打扮,盖头都不必准备,一身红衣,孑然一身站在那,大老远见着这个高大的村野汉子,便笑起来。

    “等你好久了。”

    刘三川看呆了,没魂儿似的走过去,把人抱住,农历三月,仍是料峭春风,他怕他冷。

    还是几个跟着迎亲的未忘礼数,催着“上轿”。

    刘三川无钱请轿,只能背人回去。

    迎亲的有个管事,开着嗓吆喝:“请娘子上轿。

    小世子直接道:“好。”

    一行人皆发了傻。

    这婚事太过仓促,早就没了什么规矩,但三催四请乃是孝礼,需男方喜娘催三次,女方百般推推,显得新娘不愿意出嫁,寓新娘不要忘了养育之恩。

    刘家新妇阮承青,可真肆意放纵,不知谓孝,不懂礼数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刘三川把小世子背回破屋。

    小世子笑盈盈的,一双瑞凤眼抬抬,就勾得四下口干舌燥,眼神只往他身上飘。

    刚到门前,小世子脸色倏忽一白,篱墙外几匹汗血马,不是寻常人家养得起的畜生。

    凑热闹的,在门外围得水泄不通,喜娘捂着嘴笑:“娘家人到了。”

    阮小世子脸上笑没了。

    他从刘三川背上下来,把自己身前红花缓缓摆正,将二人间的红带绑死了。

    屋里提着刀,身着轻铠长袍,腰背笔直的人走出来,后头跟了个长须一把的老者,这两个富贵人,刘三川认得。

    在亲王府上做活的时候见过,府里热闹,每日总有不同的显赫贵人来,今日打头的,是九王府的侍卫总领秦叔玉,和将军府上的总管事赵常来。

    赵管事见人就笑,挤出额上三条深褶,作揖拱手道:“咱们也算小世子的娘家人,有些体己话,想单独聊聊。”

    阮小世子眉眼未抬,牵住刘三川就往屋里走:“我不想听。”

    小世子腿是跛的,以前被人打断,拖了月余,落了病根,平日里瞧不大出来,若是着急,便能瞧出毛病,路都走不快。

    秦叔玉没有废话,身形一错,拦在二人身前,刀拔出半寸,冷光冽冽,四下凑热闹的全退了数米,脖子都缩回去。

    赵管事扯着笑凑过来:“有些话,奴才必须要带到,今日宫中捷报,九皇子同将军北上平祸,鞑靼已连败三城,不出两月,定可大胜而归。山高水长,跋涉辛苦,主子们难免心生火气,奴才劝世子……”

    赵常来嘴唇勾着,笑不见眼,道:“莫在此时触霉头啊。”

    阮承青被逼停下,面无表情听完这话,终于掀起眼皮看向旁边这条老狗,他勾勾手指,叫赵常来把耳朵凑过来,一字一字道:“给老子滚!”

    “今儿是好日子,也莫触我的霉头。”

    颜

    第2章二章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