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退一步,海阔天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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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上几滩暗红色的土壤,还有一些断枝落叶,证明这里曾经发生过争斗,不过这场争斗结束得很快,几条长长的拖痕表明那群人的结局。

     “可惜了他们的纳物袋,里面肯定有好东西。

    ”谢小玉一边捡着掉落在地上的兵刃,一边叹息。

     “反正你知道巢穴在哪里,过一段时间再去一趟就行。

    ”苏明成在一旁说道。

     谢小玉根本不接口,他只是说说罢了。

    纳物袋最容易被做下暗记,他手上的这只纳物袋是黑刺社杀手的东西,作为缴获品,他可以理直气壮拿来用,但是那几个人的纳物袋就不一样了。

     他甚至连地上的兵刃都不敢捡,唯一让他犹豫的是那把扇子。

     “这件法器很不错。

    ”苏明成异常惋惜地说道。

     只听到卡嚓一声脆响,谢小玉将扇子拗断。

    这东西是个麻烦,还是毁掉比较保险。

     “走,我们去看看这些家伙倒底在搞什么名堂。

    ”谢小玉注意到地上有一道车辙。

     一只纳物袋可以装很多东西,就算一只纳物袋不够,多带几只就是,为什么还要弄辆车? 他沿着车辙走去,走了一里多路,终于看到一架独轮车停在那里,上面放着两只很大的袋子。

     “看来你的麻烦不小。

    ”苏明成是这里的土著,一看到袋子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。

     谢小玉走了过去,解开袋口往里看了一眼。

     里面是摆放得整整齐齐的金属锭子,赤火铜、紫宸铜、珠光铜、血纹铜,全都是矿上的出产。

     “这是怎么一回事?矿区周围不是有禁制吗?”谢小玉问道。

     “你自己不也猜到了?这帮人背后的势力不得了,恐怕连飞天船都有。

    至于矿区那道禁制……关掉不就行了。

    ”苏明成面无表情地回道。

     “天宝州的矿是官府和各大门派共有,当初制订规矩的时候,就考虑可能有人徇私舞弊,或是大家互相牵制,那帮人背后的势力再神通广大,也不可能摆平所有门派吧?”谢小玉越想越不可能。

     “大矿、新矿确实是这样,大家都盯着呢,但是那些小矿、老矿就不一样了。

    这片老矿区已经没什么矿,价值不大,正好拿来作为某种交换。

    ”苏明成对其中的门道了如指掌。

     原本以为发现贼赃,赃主绝对不敢深究,没想到是某种私下交易。

    谢小玉有些泄气。

     “全都带走不可能,拿几块走吧。

    ”苏明成不愧是混帮会的,最明白怎么顺手牵羊。

     他一掌将独轮车打碎,然后一把撕开那只大口袋。

     这不是普通的口袋,而是军队里用的大号纳物袋,可以装得下一库房的东西,所以一被撕破,里面的金属锭立刻哗啦啦涌出来,转眼间堆起一座小山。

     这时谢小玉也明白了。

    他抱着另外一只口袋四处抛撒,制造出口袋被野兽拖着乱甩的模样,这样一来,少几个金属锭也就没人会怀疑了。

     眼看袋子就要倒空,他将袋口一收,剩下这些足够他花销。

     这袋子也是一件宝贝,军用的东西用不着担心打有印记,对方拿了军队的东西来用,干的又是这种见不得光的勾当,白痴才会往上打印记,那等于制造把柄让别人抓。

     那边的苏明成同样也往自己的纳物袋里塞金属锭。

    谁会嫌外快太多? 一处狭长的山谷中,停着一艘又细又长形如黄瓜的飞天船。

     从细长的外形就可以看得出来,这艘船比天宝州到处飞来飞去的那些船快得多,船的前后两端各有一座形如风车的巨大扇轮。

     飞天船上垂下十六根手臂粗的麻绳,这些麻绳紧紧拴在山谷四周突出的岩石上。

     飞天船里,一个十六、七岁身穿碎银错花白袍、头戴束发金冠、腰系镶玉宝带的公子哥儿正怒气冲天来回走动着。

     这艘飞天船的船舱不小,但是因为又细又长,所以感觉有些压迫感。

    这个公子哥儿发着脾气,旁边的人全都有乌云盖头、闷雷隆隆的感觉。

     “现在什么时辰了?”公子哥儿朝着远远站着的一名侍女吼道。

     “已经过了午时。

    ”侍女不敢不答。

     “那帮家伙死到哪里去了?怎么还没来?”公子哥儿探头往窗外张望一眼。

     窗外仍旧静悄悄的,除了山就是树,根本看不到半个人影。

     “上次齐先生说他们半路上遭遇影狼,这一次会不会又碰上什么妖兽?”一个白面无须的老奴在旁边提醒道。

     “就算碰到妖兽,他们也应该发个信号啊。

    上一次他们不就发了信号?”公子哥儿指着窗外问道。

     窗外的天空一片晴朗,根本看不到报警的紫烟。

     他不可能知道他的手下这一次遇到的是土蜘蛛。

    十几只土蜘蛛直接从他们脚底下冒出来,紧接着就喷了一片蛛网过去,把人缠得动都不能动。

    除了少数几个人挣扎两下,那位齐先生施展法器抵挡片刻,其他人全都瞬间被制服,根本来不及发什么信号。

     “不对,感觉完全不对。

    要不有人在背后搞鬼,要不就是齐连云起了什么心思,带着东西跑了。

    ”公子哥儿早就开始疑神疑鬼,刚才只是没有发作,现在他再也等不下去,直接说了出来。

     这话一出口,周围那些人全都神情大变。

     船上的人分两类,一类常年待在天宝州,熟知这里的凶险,也知道齐先生的为人,他们都可以肯定齐先生做不出这等大胆违逆的事情,现在人没到,十有八九凶多吉少,所以公子哥儿的话让他们感到寒心。

    另外一类人是跟着公子哥儿过来的,他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却也明白这时候不该说那样的话。

     “先让人沿路搜一下吧?”老奴只能这样说。

    他不敢替姓齐的说话,又不想少爷继续乱说话,将大家得罪得更加彻底。

     他也知道这个要求同样过分。

    如果姓齐的真遇上厉害妖兽,连信号都来不及发,那么派出去搜寻的人也可能撞上那头妖兽。

     老奴不得不这样下令,那些常驻天宝州的人不得不听命。

    他们最清楚其中的凶险,一个个心不甘情不愿往前搜索着,那速度不比蜗牛快多少。

    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。

     傍晚时分,终于有人回来报告。

     “这么倒楣?真的遇上妖兽了?”公子哥儿仍旧满脸狐疑。

     他仍有怀疑,是因为没人见到尸体,只看到几滩血迹,而且带回来的锭子明显地少了。

     “齐连云会不会装死,拿了一部分锭子跑了?”那个公子哥儿旁若无人地问身边的老奴,根本没在意回来报告的那个人脸色有多难看。

     “老齐的进账比一个知府高。

    再说,像他这样的人在乎钱吗?王府给他的东西外面买得到吗?”老奴不经意地点出几处不可能的地方。

     少爷是草包,老爷却不傻,办这种要紧事,肯定要挑个沉稳的人。

    平时喂得饱饱的,姓齐的顶多顺手捞点,绝对不可能玩得这么大。

     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