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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商淮很爽快地在四方镜里面输入了一道灵力,看了看空白的界面,挑挑眉,很是意外:“我是第一个?” “是呢。

    ”她大方地直视他,唇瓣弧度微微往上一翘:“我才拿到手,还没开始用呢。

    ” 说罢,温禾安接回四方镜,想了想,还是递给陆屿然,问:“帝嗣要不要也存一个?” 一般来说,没有公事上的交涉,寻常人很难有那个面子能和陆屿然用四方镜联系上。

     但再怎么说。

     她该表示的还是要表示。

     陆屿然单手压着那片单薄的镜面,掌面下温度冰凉,温禾安和商淮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话,你一句我一句有来有回。

     温禾安很爱笑。

     什么情况下都笑得出来,配上那张柔婉灵秀的脸,纯甜似蜜,天然有种涤荡所有低落情绪的本事。

     陆屿然不是没有自我剖白过就算他曾经对温禾安动过心,也绝对谈不上多喜欢。

     两个全然对立的世家,两个同样危险的人。

     他们骨子里清醒无比,都明白自己的身份。

     重重阴谋下的家族联姻,没能严防死守到底,就已经足够疯狂了。

     偶尔情绪作祟,他确实记得三四年前的数个深夜,自己回到巫山时,榻上水流般铺开的乌发。

     她霸占大半张床,睡得无知无觉,又或者说,听到了动静,但一点自觉都没有,占据的地盘分毫不让。

     他只好冷着脸去推她:“温禾安,别装。

    会不会往里挪点?” 温禾安眼睫柔软得像一团鹅绒,几经颤动,但不理人。

     他只好压着一身火气和冷意,倾身将人卷了丢到里边,甚至还要因此和已经养足精神的人去外面院子里开始一场“床榻争夺战”,外面的石桌石凳全部碎为齑粉,三两天就要换一回。

     每当那个时候。

     他就真心实意觉得困惑,究竟都是哪些人在说她脾气好。

     可叫人意外的是。

     明明外面数不胜数的地方可以歇身,帝嗣回到巫山的次数仍是越来越多。

     陆屿然第一次知道,再难改的习惯,被人一通乱七八糟,无所顾忌地搅和,也能有所改变。

     同一张榻上躺久了,在某个深夜,他也能再自然不过地强势禁锢住某个不安分坠进怀里的身躯,让她不至于随心所欲到横躺着入眠。

     这些记忆,在这两年里各式各样的事里黯淡,灰败,很多已经模糊不清,陆屿然刻意回想都想不起来。

     他甚至可以接受温禾安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。

     到这种份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