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灯愿(一, )

关灯
离尘这才知已近一个时辰过去,正是“七月苕华”的发作之时。

     本欲如上次一般径直抱她回房行事,但这真假不知的一个吻,和那句“不要难过”令他鬼使神差地犹豫了,不舍得就这样将她推开。

     眸中挣扎之色短暂涌动,就如孩童向湖心抛掷的小石子一般,荡了几个来回就沉了下去,再无痕迹。

    眼角却红潮更甚,终是随她沉沦,回吻过去。

     先是就着她的唇缝描画,然后破开齿列,攻城掠池,吮净她口腔中残余的酒液。

     为保持清明,相较上次,他饮得不多,几盏而已。

    可这一个吻,便让他觉得早已醉饮千杯,不知自己仍在山中。

     每月也唯有这时,他能放下诸般考量,与她纵情恣欢。

     “我喜欢你。

    ”这简单的四个字,年少时容易开口,却再没有机会对她说。

     如今失而复得,可雪欺霜摧,心上压了千钧,身世成了不可为人道的秘密,开口便愈发艰难了。

     “莺时,我喜欢你。

    ”离尘在心底呢喃着。

    他想,这话说给自己听也便罢了,没必要捅破了,让两人都为难。

     与她重逢后的每一刻,他都心如刀割,深恨自己的无能,也无奈于对她的隐瞒。

     譬如听她说道:“离尘师傅无须担忧我有孕。

    先前我常饮那碎骨子、藏红花、麝香等熬制而成的寒凉之物,可能此生都不会有孕了。

    ” 譬如知晓了她执意求死的缘由。

     这些年来,很难说谁比谁过得更苦些。

     可就算这般苦,他也依旧想让她活下去。

    他希望她能在了结前尘往事后,开心地活下去,哪怕她以后的生命中没有他。

    这也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了。

     如此,心中谋划渐成。

     回过神来的时候,莺时已经抱着他的脖颈,倚在他的怀中求欢了。

     似是恼了他的分神,她轻咬他凸起的喉结,口中还发出不明所以的呜咽声,如同一只幼兽,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。

     石头硬硌,纵意识空蒙,她也知显然是他怀中更舒服些。

     离尘亦被她蹭得心头火起,动作也渐急促。

    解罗衣,分蹀躞,将她脱得一丝不挂,将自己的僧袍铺在松软的泥土上,将她轻轻放在上面,又摘下掩人耳目用的僧伽小帽。

    于是叁千青丝霎时散落,正是鸦色腻,雀光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