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4.新郎失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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个吧。

    ”她用手碰了碰脖子上的项链。

     徐滨凝视着她,许久才道:“这箫是你爹留给你的遗物,我不能拿,如果你真想谢我,这几天等你伤好些了,就给我吹支曲子吧!” 白箫想,我也很久没吹曲了,今天正好趁这机会过过瘾,便道:“我的伤不打紧,你想听什么?想不想听《四面楚歌》?”白箫想,这曲子我熟,还不至于出丑。

     徐滨笑道:“这调子太悲了,咱俩快成亲了,有没有欢快的调子?” 白箫想了想道:“那就是咏梅的绝调《暗香》和《疏影》了。

    ” 徐滨忽道:“我会唱《乌夜啼》,你会不会吹?” 白箫道:“会是会,不过不太熟。

    ” “不打紧,试试看吧。

    ”徐滨鼓励道。

     于是白箫吹起了唐朝李白编词的《乌夜啼》,徐滨缓缓地倡道: 黄云城边乌欲栖,归飞哑哑枝上啼。

     机中织锦秦川女,碧纱如烟隔窗语。

     停梭怅然忆远人,独宿空房泪如雨。

     白箫幽怨地吹,徐滨沉重地唱。

    一曲终了,两人都不由得有些落寞。

     “看我,本来说要唱欢快的调子,没想到却唱了这个。

    ”徐滨埋怨自己。

     “就是。

    ”白箫轻声道。

     徐滨看着她,两人又沉默了半响,他道:“天色晚了,我也该走了。

    ” “哦。

    ” 他走到门口,又回头看她。

     她也看着他。

     “箫妹。

    ” 她被他看得心如鹿撞,便急着要扯开话题,便道:“我、我明天,明天就能吃东西了,我很快就会好的。

    过几天,我就能跟二师兄一起练功了,我、我一定每天戴这条项链……”话还没说完,他已经奔了过来,将她揽在了怀里。

     她先是吓了一跳,想要挣脱,却觉得耳朵旁边痒痒的。

     “箫妹,我真的喜欢你。

    ”是他在说话。

     不知为何,听了这句话,她觉得浑身软绵绵的,甜丝丝的感觉一直蔓延到心里。

    爹以前说过,喝醉酒的人,就好像在云上走。

    现在,她就觉得好像喝了十几坛酒…… 三个月转瞬即逝,转眼便到了中秋节。

     那天,一对新人被打扮得一身红,然后行礼拜堂,各桌敬酒,种种繁文缛节,不必细说。

    两人都不善饮酒,而江湖群豪最为海量,特别是那些年轻子弟尤其喧闹,他俩已经被灌下了几大杯,亏得伴郎展鸿飞颇好杯中物,解了不少围。

    那伴娘是位掌柜之女,倒也善饮。

    按照文慧之意,是要请林清芬做伴娘的,谁知林氏夫妇都婉言谢绝,林清芬更是坚决不同意。

    徐士清知道他们一家有心病,便也一笑置之。

     婚礼持续了好久,敬酒者络绎不绝。

    新娘有红巾遮住,尚可躲过几杯。

    新郎虽有展鸿飞解围,但因他人缘较好,向来对人谦恭有礼,遇此大喜事,凑趣的人就特别多,所以他比白箫饮得更多。

    要不是陈仪擅于应对,在旁做好做歹,两人非当场醉倒不可。

    而徐士清因忙于接待宾客,倒也忽略了这一层,再者他心有旁骛,一直在注意各色年老的宾客,始终期望师父沈英杰能出现,直到后来他终于明白师父不会来了,才回神注意那对新人。

    他见宾客闹得有点过分,恐耽误儿子的良辰,便出面赔话,这才让众人将一对新人送入洞房。

     新房坐落在离客厅较远的山谷里,屋外是门楼,新雇的小厮丁二及徐永已在门口迎候。

    进了门楼,是个花园,中间有一条甬道。

    众人沿甬道入楼,是一幢两层楼房。

    下面住的是管事王妈妈、丫环百合,还有大小客厅。

    楼上是新人的书房、饭厅与卧室。

     当下众人簇拥着新人进入楼下大客厅。

    百合捧上香茗,敬奉宾客。

     闲聊几句后,徐士清便要动身回府,因他还有满堂宾客要奉陪,临行前,文慧走到儿子跟前叮嘱:“明儿早上,要到堂上拜见双亲,这是老规矩,切勿迟了。

    ”徐滨大声应了,许氏夫妇这才放心离去。

     待众人走后,一对新人在屋里稍作休息,百合捧上枣子茶及手巾,然后要为新娘卸妆。

    徐滨一挥手,她便知趣地退下了。

     新房里霎时安静了下来。

    按旧俗,新婚前未婚夫妇不可见面,因而徐滨与白箫已有多日未见。

    看见房门已关上,徐滨笑着揭下了她头上的红丝巾:“箫妹,难为你戴了一天,辛苦了!为夫这厢给你道乏了。

    ”说罢就是一躬。

     白箫睁大眼睛,好奇地瞧着四周,只见满屋子都是红的:一对巨烛红光四射,桌帷是红绡制成,椅子上铺着大红垫子,窗上贴着红的双喜字,窗纱也是红色绸布缝制而成。

    若在平时,她一定嫌这太俗气了,但今天却觉得喜气洋洋。

     徐滨见她身穿大红礼服,头戴珠翠,脸敷脂粉,确实比平时娇媚许多。

    他见她只管好奇地看着四周,没瞧自己,便道:“箫妹,看这些做什么?以后有的是时间。

    ”说罢,便上前从背后搂住了她。

     白箫也知道这一刻终究要到来,于是含羞由他替自己脱下礼服。

    徐滨见白箫的小衣是粉红色的,且是紧身的,愈显其苗条身材,不禁赞不绝口。

    忽然,他大惊失色道:“我给你的七彩凤凰珠呢?为什么不戴?哪儿去了?今天是别人给你梳妆的,难不成你把我给你的定情之物给丢了?” 见他惊慌失措的模样,白箫又好气又好笑,只见她慢慢解开颈子上的扣子,绚丽的七彩珠立刻露了出来。

    徐滨直愣愣地盯着,忽然伸出双手把七彩凤凰珠从白箫的脖子上摘了下来。

     “你这是干吗啊?”白箫奇道。

     徐滨笑道:“现在可戴不得,碍手碍脚的,说不定会弄痛你,还是放到小柜子里去,否则等下动得厉害,再把我的定情物压坏了。

    ”他郑重其事地把七彩凤凰珠放进了小柜子的抽屉里。

    白箫给他说得脸色绯红,忽然有点想逃出这个房间,但是不知怎的,脚却迈不开。

     徐滨走到她身边,轻声道:“箫妹,别怕。

    ”接着便将她横着抱起,走到床边,又轻轻放下。

    她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,心却比之前跳得更快了…… 就在这时,忽听楼下传来说话声。

    白箫刚刚还在沉醉中,这一下立刻被惊醒。

    过不多久,门外就传来王妈妈的说话声:“少庄主、少夫人,闹房的挤了一屋子,有四十多人,你们出来会会吧,都是庄里有头有脸的,别得罪了他们。

    你们就下来,我先把他们稳一稳。

    ”说完下去了。

     下面声响愈来愈大,还有人粗着嗓门喊:“再不下来,我们就上来了!” 白箫急道:“还是快下去吧!” 徐滨懊恼地应了一声,不情不愿地放开了她。

     当他们手挽手出现在大厅里时,众人齐声喝彩,徐滨看到陈南城之子陈仪也在其中。

    除了陈仪,人人手里都拿了一瓶白酒,显然是要来跟他们喝酒的。

     “少庄主、少夫人,怎么让我们等了这么久啊?”人群中有人说道。

     徐滨忙拱手赔礼:“有些琐事耽搁了,望请众位师伯兄弟原谅。

    ” 一个名叫王老二的武师粗声粗气地说:“琐事耽搁了?是什么琐事要把大伙儿晾着啊?快说出来,让大伙儿听听!” 众人立刻起哄,非听听那“琐事”不可,窘得小夫妻一个低下了头,另一个只能不断打躬作揖。

     这时,另一个武师却笑道:“这琐事嘛,我倒猜着几分,大伙儿要不要听听?” 众人明知道是什么话,却七嘴八舌地怂恿他快说。

     那人更加得意,越发大声道:“这个琐事嘛,是两个妖精爬到了少庄主的床上,打起架来了,而且愈打愈厉害,这样就耽搁了。

    ” 他说完,众人哈哈大笑。

     这时,陈仪越众而出,笑道:“各位叔伯兄弟,现在已交二更,良宵苦短,大家敬杯酒,就歇了吧。

    ” “敬杯酒?你说得好轻巧,咱们大兄弟办这么大的喜事,光喝上一杯?老实说,咱离喝够还远着呢。

    这位姐姐,快去给你们少庄主、少夫人拿大瓶、大杯伺候,今晚一醉方休!” 众武师又轰然叫好。

     陈仪见势头不好,忙大声道:“众位且听我一言,现在将近三更,一天闹下来,新人也乏力了。

    再说,这要真的是一醉方休了,可怎么能像妖精那般打架啊?”说到这里,众人大笑。

    陈仪忙说下去,“弟兄们都知道,少庄主向来不善饮,今日大家硬要他喝,若惹恼了他,到时候,可没大家的好果子吃。

    ” 众人不依:“照你说,他是不领大家的情了!那咱们来闹新房,岂不太丢脸了?明儿还是卷铺盖走人吧!”徐滨知道这些爷儿们惹不起,连忙拦住。

     陈仪又道:“少庄主刚才席间已喝了不少,脸也红了,但不喝也辜负了大家的心意。

    这样吧,就让百合姐姐拿桌上的两个酒杯,斟上三小杯‘女儿红’,让一对新人陪你们喝。

    如果你们不尽兴,也可把你们带来的一瓶统统喝光。

    喝完大家走人,让他们安歇。

    大家说可好?” 徐滨怕有人还要胡闹,忙接口道:“徐某从命。

    ” 于是百合上前斟了六杯“女儿红”,众武师一起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