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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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小满挑了个白眼耸耸肩,没再说什么。

     卸去一日的事,杜衡把门闩上,难得松快安生的躺到了床上,虽是心中压了事,但身体疲乏,合眼没多一会儿就睡着了。

     冬月夜雨的风呼呼的吹,拍打着落完叶子的树条,凛冽的像是怪物在嘶吼。

     乡野空旷,不似城里的民巷,房舍一个接挨着一个,既是聚集防风,人口多烟火也多,为此也暖和些。

     寒年里若非是乞讨的人,大抵上熬不过冬的,更多的人家还是乡野人户。

     半夜,杜衡打了个冷战,他便是被冷醒的。

     听着外头的风声,风大雨也就更大了些,刷刷的打着屋顶的黑瓦。

     杜衡呼出的气都冒着白雾,他从被窝里爬起来,不过睡了几个时辰,这纯木板的床把他的肩背睡的那叫一个僵硬,动弹之间都好似听到了响声。

     虽是身体这个年纪合该睡些硬点的床,可睡惯了床垫的,实在是消受不起这样的纯板床。

     他忍着酸痛将床帐子扯了扯,严密的护着床铺,这才裹紧被子又缩回了被窝。

     可石泥房子缝隙多,门窗都关好了依然有风吹进来,床帐子都在飘动。

     虽是晓得在这个保暖条件有限的时代里冬日难捱,没想到会这么难捱。

     一双脚冷的像是才从冰窖里捞起来一样,若不是实在疲惫,他定然也不会那么快睡着。

     他把双腿曲起,将脚踩在屁股睡热的地方,登时温热包裹住了脚,舒坦了一会儿,但是脚在温热之中依然自带冷气,不一会儿暖和的地方也不暖了。

     脚上本就有伤,时下受着冷,一阵阵锥心的疼刺过来,叫人辗转难眠。

     杜衡咬紧了牙,忍着窜进来的冷风和脚踝处的痛,以及木板床的坚硬,在床上躺着受罪。

     他双眼望着帐顶,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扛过这样寒凄的夜,要是死在了这屋里可就有点晦气了,到时候还不吓着那个小孩儿嘛。

    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,他好似听到了敲门声。

     声音不大,有些试探的意味。

     杜衡眉心一动,从床上爬起来,他抱着胳膊咬着牙去开门。

     门一开便瞧见端着一盏油灯的秦小满黑着脸站在门口。

     “还没睡啊?” 秦小满单手拎起手里的一个圆罐,杜衡认得,是汤婆子。

     秦小满没多言兀自进了屋,把汤婆子塞到了床尾,手伸进被窝里摸着一片冰凉,他就晓得这人受冻了。

     “方才脚也不烫就睡,能不冷吗。

    ” 杜衡干干抿了抿唇:“这什么时辰了,你怎么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