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三章 剑逞凶人怨天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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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往下落,人向上飞。

     挥剑!向前! 柳凤泊一步一个血印。

     一如面对三百近侍,面对上千狄狗,面对黑甲精兵。

     一步不退! 白袍依旧,利剑犹存,却止不住物是人非。

     雷雨倾盆,砸得金甲乒乓作响,却冲不尽大地血流成河。

     一人单剑,杀得三千人节节败退。

     柳凤泊曾经说过,“不要小看一个人赴死的决心。

    ” 金甲没有听过,他们只能用生命去感受。

     死了多少人? 没人说得清楚。

    他们也不在乎。

     他们只希望自己,不会成为下一个剑下亡魂。

     金甲原是江湖豪侠,多得是自视甚高,多得是桀骜不驯。

     可在白袍面前,他们,像是初生的婴儿,脆弱,无助,无能为力。

     又像是泡沫,一触即破。

     看着一同醉深梦死的伙伴,一个个死不瞑目,他们还能做什么? 他们惊恐地发现,他们什么都做不到。

     抵抗也是徒劳。

     后退只是苟延残喘。

     这场名为恐惧的瘟疫,蔓延开来。

     若是让他们去搏杀,他们不会皱一下眉头。

     可这不是搏杀,这是送命。

     他们的对手,是个疯子! 一个白发白袍的疯子。

     如果他不是疯子,为何能够笑得如此张狂? 他的脸上都是血,或浓或淡,被雨水冲走,又重新染上。

     这些血是别人的,也是他自己的。

    可他还不在乎,只是挥剑!挥剑!挥剑! 他的血越咳越多,可他的剑却越挥越快! 没有一合之将,无人能够阻挡。

     金甲的成名绝技,在他面前,屁都不是。

     千人寂默。

     但他们不能后退,因为那个站在大殿之外的王者说过,“向前!就有滔天富贵!” 人为财死,鸟为食亡。

     金甲前赴后继。

     武睿站在太和殿前,负着双手,冷冷注视这场血战。

     金甲一个个倒在血泊里,他却毫不在意。

     崔禄商的死,让他的血变冷,心肠变硬,做一个君王该有的模样。

     为达目的,小小损失何足挂齿。

     况且,人命而已。

     用钱去买,这天下最不缺的就是人,最不值钱的就是命。

     连兄弟的女儿凤栖,都能牺牲,这些亡命之徒,又算得上什么? 卞夏站在武睿身后半步,为他挡风遮雨。

     武睿瞥了他一眼,若是不能出手,这深宫老宦,不过是个摆设。

     想要击杀一个天位,你需要另一个天位。

     或者源源不断的人命。

     一千人不够?那就两千人。

     两千人不够?那就三千人! 柳凤泊看着神勇,武睿却胜券在握,因为他还有一张王牌,就等一个破绽。

     厮杀,突然静止下来。

     柳凤泊站在原地,弯腰咳血。

     两千多人将他团团围住,却没一人敢上前,哪怕一步。

     金甲映雷光,闪烁耀目,可惜这上好连环甲,保护的,是一群懦夫。

     怯懦,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