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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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掀起雾重重的眸子,落在陆惜月疲惫的脸上,满是不舍:“苦了你了,月儿。”

    “哪里的话,娘你快睡吧,我把灯灭了。”

    她按着陆母躺下,吹灭烛火,转身去了萧云珩的屋子。

    约莫半个时辰之后,确认陆母不会起夜,她推开门,悄无声息的上山。

    陷阱显然是猎人设下的,他得在被人发现那具尸体之前将其处理了,否则,被人发现,定然是一场大麻烦。

    夜露深重,她到了山上才弄了火把照明。

    找到尸体,她先是从上至下搜刮了一遍,倒是没让她失望,竟然摸出十两银子。

    她拔出尸体心口的刀,仅是一把普通的匕首,想也没想就用尸体身上的布擦干净血,留了下来。

    萧云珩不死,姚心语一日不安,绝对不会放弃刺杀,留着这匕首以防万一。

    尸体也不好随意埋了,这里常有猎户,翻出的新土肯定会惹人怀疑,到时候再叫人挖出来。

    这个方法行不通。

    思来想去,也只有丢到下面的湖里最合适。

    山南脚下的湖并不大,连通着一条河,从大山村一直延伸,横穿好几个城州,他们又是在上游,就算到时候尸体被发现,早就离他们远远的,谁也怀疑不过来。

    打定主意,她直接找了个矮崖,将人丢下去。

    “嘭!”

    尸体落入水中激起好大的浪花,陆惜月回到陷阱处,拎起萧云珩捆好的柴火就走。

    月光下,一抹发亮的白色忽然引起了她的注意。

    她伸手,将那软软的东西拽下来。

    那是一直没了气息的野兔子。

    挂在柴火堆上的,看来是萧云珩撞见捉来的。

    也好,拿回去给他补身子用。

    好不容易回到家,她进屋查看萧云珩的情况,刚燃起的烛火被窗外的风吹的摇曳,映起床上男子斯文俊郎的脸,异常的绯色蕴在两颊。

    陆惜月心中“咯噔”一声,伸手去探他的额头。

    好烫!

    居然还发烧了!

    她微微扶额,沉沉叹了口气,还真是一刻也不能消停。

    眼下也没有药,那就只能想别的法子给他退烧。

    她记得今早制冰的时候她拿了一块放在厨房,准备做冷饮来着,如今正好派上用场。

    酒精这里没有,用酒代替也是可以的。

    她不喝酒,窗台上搁了好几天的酒坛是周婶子送给萧云珩的。

    他伤势未愈,自然不能喝。

    陆惜月砸碎了冰块夹在洗脸的布巾里,给萧云珩冷敷额头。

    这一次,她没再脱他的衣裳,直接顺着四肢卷起袖口,用酒一遍遍擦拭青年的四肢。

    不得不说,他的身材极好,双肩宽阔手臂修长,每一寸紧实的肌肉都匀称的铺开,线条流畅,是常年习武换来的。

    放在平时,陆惜月抱着欣赏的姿态肯定要好好看看的,可她累了一晚上,只想快点把他身体的热度退下去能歇一会儿。

    约莫小半个时辰过去,总算是开始退烧了。

    她累的快睁不开眼,坚持着将东西收拾干净,最后实在走不动,坐在床边的椅子上,靠着床沿,径直合上眼睡着。

    萧云珩做了一个梦,梦里他身受重伤,奄奄一息,几乎没了意识,一道素色的身影恍恍惚惚出现在眼前,不断地唤着他的名字。

    他以为他这次撑不过去了。

    晨时的光透过窗户落在脸上,带着燥热袭来,萧云珩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
    熟悉的环境映入眼中,他神色一愣。

    他怎么回到这儿了?

    疑惑之间,他想要起身,身形微动便牵扯到肩膀的伤口,一阵痛意袭来。

    他深吸一口气,抚上受伤的肩膀,一层薄布缠在上面,透着阵阵青草气味。

    他心中疑惑更深,斜睨的目光瞥见一团小小的身影,望了过去。

    面容清丽的女子以一种极为不舒服的姿态趴在床边,好看的柳眉轻拧着,呼吸均匀,显然睡的极沉。

    她身上的衣裳脏兮兮的,沾着泥土水汽,发丝凌落垂在额前都未曾整理。

    萧云珩的呼吸在此刻凝滞。

    是她救了自己!

    记忆重回昨夜,他犹记得杀了刺客之后他也重伤倒下,那时候他还有几分意识尚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