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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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眼的打情骂俏,以至风流一度。

    然后继续对独孤仲平爱意绵绵,还要半真半假为他吃些闲醋。

    换了是别人,也许会觉得这个胡女不可理喻,但独孤仲平懂得,甚至很欣赏她这样的性格,这样的人生。

    在内心里,独孤仲平觉得她有时像一团温暖的炉火,自己有时需要靠着她取暖,这也是他住在这里的原因。

    但懂得和欣赏是爱吗? 独孤仲平已过了为这些问题困扰的年纪,每逢遇到想不清的事,他习惯于把它们封存起来,集中精力对付眼下必须想清的那些问题。

    这时他看见韦若昭的包袱还留在地上,便弯腰去拾,一卷纸从包袱中露出来,却正是原先放在他房间里的那些怪画。

     独孤仲平微微一笑,难怪这些画突然间都找不着了,原来竟是被韦若昭拿了去,看来这姑娘的趣味还真是与旁人不同,倒是与自己颇有几分相像。

    独孤仲平想着,低头发现包袱中有个皮袋子,质地柔软、做工精良,里面还有一张文书。

    那是一张道士的度牒文书,边角已经卷得厉害,纸张也有些发黄了,颁发度牒的乃是益州上阳观,而这度牒上赫然写着韦若昭的名字,而且简略注明了她的身世,六岁成为孤儿,被上阳观主持收养,十六岁正式出家。

     原来韦若昭竟是个女道士!可韦若昭哪像个自小在道观长大的孤儿呢?独孤仲平想起初见她时,她那一身虽有些破旧,仍能见出华丽出挑的服色。

     她应该并没有真的离开,否则不会还将这些东西留在这里。

    也不知她这会儿跑到哪里去了,十有八九是在以她自己的方式调查这个案子吧,但愿她不要遇到什么危险才好。

    独孤仲平默默地将皮袋与画稿全部放回了包袱里。

     韦若昭是去了鬼市闲逛。

     她本来一路跟踪独孤仲平,独孤仲平向碧莲问计之后便马不停蹄,韦若昭开始打算直接与其同行,想了想却又觉得他一定会想法子把自己甩开,与其那样倒不如悄悄跟踪来得方便。

    韦若昭为此特意乔装改扮了一番,也不敢跟得太近,而独孤仲平不知是过于心急还是大意,竟也没有发现身后的尾巴。

     但独孤仲平却在整日拜访柜坊,这事情实在无聊,虽然这可能是挺重要的事情。

    韦若昭终究熬不过,突然灵机一动,想到之前孤独仲平在鬼市买消息的事情。

    韦若昭不服输的劲头再次上涌,不就是花钱买消息吗,凭什么你买得我就买不得? 来到了鬼市,韦若昭并没有冒冒失失上前,而是环顾四周,见距离那杂货摊子不远的地方有处卖饮子的小摊,便上前混迹在客人中,买了碗饮子边喝边注意着旁边的动静。

     然而,一直不见有任何人靠近杂货摊,摊主甚至已将挂在摊子上的油灯摘了下来,一副准备收摊走人的架势。

    韦若昭早就等得不耐烦,可要就这么走了又心有不甘,毕竟已经等了这么久,再说要是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,到时候孤独仲平就更有理由赶自己走了。

     韦若昭忍不住焦躁地东张西望,而一个人影就在这时突然映入眼帘,但见那人一身行旅装束,头上歪戴着顶斗笠,手里还提着柄腰刀,大踏步、气势汹汹地朝杂货摊奔了过来。

     太好了!韦若昭按捺不住心中狂喜,瞧他这架势就不像好人,肯定是来找杂货摊主打探道上消息的。

    韦若昭当即站起来朝杂货摊靠近。

     来人不是别人,正是李秀一。

    当然韦若昭并不认识他。

     李秀一来到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