抱着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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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把黑伞蓦然出现在不远处的石板路上,犹如一束光照亮了混沌黑暗,好像只有短短几秒钟,就到了跟前。

     伞下是两张陌生的面孔,一男一女。

     救救我。

     他张合着皴裂的嘴唇,无声地吐出三个字。

     孩子,你遇上抢劫了吗?不用怕,叔叔带你去警察局。

     这人有一张刚正温和的脸,身材高大挺拔,明朗地微笑着,穿着蓝色制服。

     男人向他伸出手,他知道自己得救了,回头一望,杀手已经不见了。

     他正要松口气,对男人说谢谢,侧面突然有刺眼的光打过来,伴随尖锐的喇叭声,下一瞬,鲜血飞溅,刚才还冲他笑的男人转眼就在车轮下变成了无数碎片! 轰隆隆。

     雷声滚滚,大雨瓢泼,他茫然地环顾四周,依旧只有他一个人。

     深重的恐惧如蚕茧般把他牢牢包裹住,他听到雷声中还有别的声音,是他们在找他,在追他,他的心狂跳起来,默念着祷告,可是雷声太大,上帝听不见…… 身心达到承受痛苦的极限值,最绝望之时,眼前又一亮—— 闪电。

     当孟峄意识到那是闪电的时候,他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。

     屋里被电光照得雪白,他额角青筋抽动,豆大的汗珠从发际滑下。

     轰隆隆。

     手掌一阵疼痛,原来是抓得太紧,被子在手心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。

     下雨了。

     只是下雨了,很普通的雷雨,他对自己说。

     孟峄拿过床头的保温杯,水洒在被子上,才发现手腕脱力,细微地抖。

     他盯了一会儿自己干净的手。

     电话突然响起,是陈瑜。

     “先生,那母子俩离开东岳后,回到丰化区的桃源招待所,住的是199块钱一晚的标间。

    他们七点钟出门吃晚饭,去的是老城区的青湘阁,价位人均两百。

    ”陈瑜顿了顿,“不知道和谁吃的,没看见其他人和他们一起从正门进出。

    ” 孟峄喝水润嗓,嗯了一下。

     陈瑜又说:“东岳确实没有牛建生这个人,连姓牛的清洁工都没有,我查了郝洞明的东岳贸易,也没结果。

    所以我觉得他们跑来闹,是走错了地方,或者是收了东岳竞争对手的钱,故意破坏公司名誉。

    ” 孟峄不想听这个,问:“原野制药的情况呢?” 陈瑜的声音感慨起来:“杜辉他岳父,原野制药CEO梁玥的父亲,最近惹了麻烦,被上头约谈了。

    原野的股价持续一个季度下跌,梁女士多次召开董事会,发布收购几个化工厂的消息,企图把股价拉上来。

    那几个工厂的名字我发您邮箱了,是鹏程集团旗下的子公司,代表法人是杨敬的老朋友。

    ” 梁玥近来通过各种渠道向公众透露,郝洞明有意把东岳资本卖给ME,这是在给ME树敌,让它在东岳的董事会成为众矢之的。

    杜辉事事听他妻子的,反对ME增持股权,也是她的意思。

    这样一来,市场对原野制药不良经营状况的注意力就转移到了ME身上。

     “郝洞明想功成身退,梁家和杨敬已经开始斗了,梁家想要杜辉当东岳的下一任决策人。

    ” 孟峄把温水喝完。

    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