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

关灯
司仪活跃气氛:“亲一个!”

    适时角落传来轻柔的钢琴乐曲,台下衣香鬓影,不少人举着酒杯拱火:“虞先生,亲一个。”

    只有虞家所在的那一桌沉默着,没什么开心模样。

    “不成体统。”一道威严苍老的声音说。

    “爷爷,结婚都这样的。”对面长相甜美的女生说。

    女生说完就被身旁的母亲掐了一下,嗷了一声:“干嘛呀,小叔结婚你们不高兴就算了,摆个脸给谁看?反正他是看不到的,你们就自个儿郁闷吧。”

    “啼啼。”母亲柔声训斥一句,“闭嘴。”

    虞啼冷哼一声,凑到虞商身边,“哥,你也不高兴?”

    虞商紧盯台上,没说话。

    虞啼自顾说:“我倒是觉得这个小叔父挺好,年纪小,还能和我们玩一块,不像小叔冷冰冰的不近人情。”

    虞商:“……你就知道玩。”

    台上,田阮为了缓解紧张,干脆低头盯着地板看,好像地上有一万块钱吸引他。

    司仪滔滔不绝地胡编乱造二人的爱情史,最后总结成一句话:“虞先生和田先生的爱情可谓是一见钟情,再见倾心,三见私定终身!”

    田阮:“……”你还可以再胡说八道一点吗?

    田阮问虞惊墨:“他今天是不是白干了?”

    虞惊墨:“嗯。”

    司仪当场碎掉,他这个嘴啊。但他还想挽救一下,将话筒递到田阮嘴前,“田先生,你有什么感想吗?”

    田阮眨巴眼睛,“我没什么感想。”

    司仪笑眯眯:“那你有什么对未来的期望吗?”

    田阮目光坚毅:“活着。”

    司仪:“……”

    众人:“……”

    活着也算期望?真是敷衍。

    司仪嘴都要笑裂了,将话筒转向虞惊墨:“虞先生,你对未来的期望是什么?”

    虞惊墨:“分公司的年终流水能达到十亿。”

    众人无言以对,尤其是分公司的老总们,当场石化裂开。

    什么鬼?婚礼迟到就算了,还把婚礼当成年会,公然批评他们这些表面光鲜,实则狗血淋头的“总”了吗?

    司仪:“哈哈,虞先生真会期许,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。现在,开始你们的宣誓接吻。”

    虞惊墨:“不必了。”

    一个婚礼,戒指宣誓接吻都没有,还叫什么婚礼?

    大家看向田阮的表情更显轻蔑,心里有了数,看来这田远在虞惊墨眼里不过徒有虚名。

    田阮不知商场如战场,尔虞我诈弯弯绕绕,听到虞惊墨的话,打从心底松了口气,却在这时感到身边冷沉的视线。

    田阮觉得应该说点什么:“那就这样?大家好吃好喝,不用客气。”

    众人:“……”这真的是婚礼吗?

    虞惊墨墨一般的眸子盯着田阮,不动声色说:“虽然没有戒指,但我有礼物送给你。”

    田阮:“?”

    虞惊墨挽起左手礼服衣袖,露出雪白的衬衫袖口,衬衫被一对玫瑰花形的银色纽扣扣紧,给这套古板的礼服平添一丝浪漫的气息。

    虞惊墨手指骨节分明而修长,如同冷玉,指尖翻转,三两下便解开纽扣,挽起。

    田阮一眨不眨地看着虞惊墨的手指,心脏怦怦跳。

    虞惊墨手背手腕青筋蜿蜒,像大地上的河流,而手指便是峻拔的高峰,充满蓬勃的力量感。

    田阮漫不经心想到他在窗户下时,被虞惊墨轻轻松松拽上去一截,也是这么……

    一道细微的声响,吸引了田阮视线。

    三圈檀木珠子挂在虞惊墨手腕上,其上缀着一枚小小的羊脂玉牌。

    玉牌一面刻画生肖,一面刻画符箓。

    虞惊墨取下串珠,托起田阮的右手,给他戴上。

    檀木还残留属于虞惊墨的温度与气息,羊脂玉看似普通,但这样干净纯粹的玉市场价不会低。

    “这个送给你。”虞惊墨看着田阮的眼睛说,“这是我母亲从灵山寺求来的,有辟邪镇魔之效。”

    说辟邪镇魔四个字时,虞惊墨的语气多出一抹捉摸不透的意味。

    田阮慢半拍反应过来,浑身一震,手不受控地抖了两下。

    虞惊墨抓紧他手,像是要看穿他每一个表情后的含义,“怎么,怕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