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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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陵川听闻今日值夜有云皎的事,不免有些焦心。

    没想到是派出去暗中保护她的怀听先一步回来。

    他刚要问什么,客栈的门就被云皎推开了,身后还跟着两个男子。

    一个身受重伤昏迷不醒,一个神智虽清醒,但也好不到哪去。

    云皎同苏陵川对上视线,就听大少爷一声挖苦:“你还真是喜欢捡些阿猫阿狗回来。”

    云皎也奇怪怎么每回救人积德的事情都让自己碰上了。

    但她笑着,将话呛回去:“大哥有所不知,云皎上一个救回来的人是祖母。”

    苏陵川被她噎了个半死,偏偏始作俑者还轻飘飘地走了。

    他侧头问怀听:“痕迹清理干净没有,别让人发现什么尾巴。”

    “回大少爷,小的已经全弄好了,没人会知道云姑娘救了个人回来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漠城本就是商队的最后一站,云皎救回来的人,她便留守客栈,没跟着进城。

    几日下来,那身受重伤的公子外伤被好生处理了,内伤服药调理,虽还未醒,但性命无虞。

    随行的郎中啧啧称奇,受这么重的伤竟还能保住性命。

    这话刚出,郎中就被晋明瞪了一下,缩头缩脑地出去了。

    这时,晋明才有功夫和云皎叙旧:“云姑娘,你怎会在此,难不成是世子在京城出了事?”

    “并非如此,是我从侯府离开了。”

    云皎表情未变,眼神却漠然。

    她随意将视线落到床上仍昏睡着的男人身上。

    发现这人被擦去血污,露出轮廓分明而深邃的五官,重伤后的虚弱弱化了他身上的冷意。

    云皎直觉此人身份不简单,但并未多问,只说:“商队很快就要回程,时机合适时,你带这位公子走便是。”

    晋明也再说什么,道了谢。

    两日后,云皎最后一次来送药,不曾想那昏迷的公子已经醒了。

    门缝中,她能看见淡白烛光勾勒着屋中男人深邃的轮廓,他眉目逼人得不似尘世物,故而也冷寂得犹如山巅雪。

    “殿下,此次事故横生,是属下护卫不利。”

    “无妨,此次也知京城那边已有了动作,战事即将平息,有人坐不住了。”

    这人依然有些气虚,声音却寒凉得犹如长冬深雪。

    云皎愣住。

    在这南境,能被称为殿下之人,也就只有那位被封为镇南王的六皇子了。

    她心头骤惊,在房前放下药,飞快地转身离去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两年后。

    苏家在一月前举家搬迁到京城。

    京城有传,苏家大小姐明眸善睐,云鬓花颜,更是心纯良善之人。

    云皎在房中,拿着这篇惊才绝艳,却是用来夸赞自己文章,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“依奴婢看,这片文章真是句句属实。”小丫头将发簪固定在云皎发髻上,又看向镜中。

    镜中女子如美玉雕琢,不媚不艳,脱尘出俗。

    “若不是这篇文章,我也不至于今日被公主召入宫中。”

    两月前,南境战乱平定,今日是镇南王率领南境军班师回朝之日,朝野共贺。

    今夜太和殿隆重设宴,白日里也有场世家权贵的女子聚会,云皎被长宁公主特召入宫。

    云皎只叹一切阴差阳错。

    一月前,苏家迁京,云皎想走,结果苏老太太身体大不如前,不想她离开。

    这两年走南闯北,最终还是兜兜转转绕回了京。

    本想着深居简出,找到机会离开。

    没想到上街时,她随手帮了个人,结果是位文学大家,一篇文章下来,让她进了避之不及的皇宫。

    云皎坐上进宫的马车,盘算着到时找机会,女子聚会后借故溜走好了。

    她不想遇见两年前搭救过的镇南王,更不想遇见谢允衾。

    昭和宫内,到场皆是家世显赫的贵女。

    云皎再游刃有余,在长宁公主青眼有加之下,也是筋疲力竭。

    用完午膳后,她终于找到机会躲清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