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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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路者撒下罪恶的种子。

     在这里,性爱是雨水,贪欲是土壤,孕育鲜嫩欲滴的禁果,咬一口,食过返寻味,送人上天堂,下地狱,唯独回不去那大千世界。

     正如天霞唱到:“你看我几时我有这么得意过,一定要我说,也不过模模糊糊迷迷惑惑......” 二零一包间在最不起眼的角落,却从不对外人开放,总有好奇心重的人想一睹其貌,可见到纹着青龙白虎的看门仔,还是望而却步。

     保命要紧。

     钟业对两位“门神”似若无睹,他们也似对待常客,没有多加阻拦,钟业往门上扣了三下,后退一步耐心等待。

     片刻,门把从房内转动,随后被缓缓拉开,发出微弱的吱嘎声,黑暗中一只手伸出,示意钟业进入。

     包间里的尼古丁满得要溢出来,白织灯泡伶仃下垂,红木圆桌边围着几张螭龙细雕的椅子。

     钟业关上门,站在原地,向坐主位的老者点头问候,“陈公。

    ” 陈广生眼都不抬,专心研究手上的扑克牌,“是阿业啊,快过来,正好三缺一。

    ” 钟业径直走去,中途陈广生传来两声干咳,他又转身返回。

    墙角里抽屉的第二层,琳琅满目各种茶叶,他沏上一壶铁观音,拿上三个小茶杯,放到圆桌的转盘上。

     钟业刚坐下,陈广生笑着扔出手里的牌,“一条龙!” 陈广生满头白发,精神倒是很好,笑起来中气十足。

    坐在比他小二十多岁的张展国和季明鸿身边,不见耄耋之态。

     常年占领港九新界报纸头条的陈广生,商界政客忌惮他多年垄断航运业,街坊百姓怜悯他知命之年丧独子,却鲜少有人看透吃斋念佛的陈爷,供奉的观音像下埋了几斤白骨。

     陈广生抿了口热茶,嗓子滋润不少,这时候才注意到钟业身上的血迹。

     他拿开紫砂茶杯,问道:“事情办的不顺利?” 钟业抖了抖身上的衬衫,血已经干透,不以为意地答,“小问题,后来搞掂,你放心。

    ” 陈广生满脸欣慰,指身边的两位对钟业介绍,“季叔,大律师,晋荣的外父。

    张叔,大探长。

    ” 五七年,港英政府成立o记,声明解决香港有组织罪刻不容缓。

     彼时全港警察系统的成员,无论国籍,不约而同在海外开起银行户口,仔细老婆嫩的,移民这件事排在日程表的前列。

     做贼心虚,是人就会怕。

     毕竟贪污、贿赂、洗黑钱,同出轨一样,有开端就没有尽头。

     但是,当升官发达轻而易举,存款后位数无限长,谁要对远在英国养哥基的伊丽莎白女王表衷心。

     陈广生在商界强取豪夺,季明鸿在律界能言善辩,张展国在警队贿赂并行,三人利益盘根错节,相互依赖,黑白两道,无人不想分杯羹。

     时隔六年,三位大尊以为o记那帮手足能出几个拦路虎,结果是扔粒米就积食的主,着实没出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