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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间,但不知道是天气太热,还是别的什么原因,她夜里喘不开气,被乔姜送到医院,吸了一周的氧气。

     乔姜也在医院陪了一周。

     长廊上的每个病患眼底都了无生气,每个人都似乎在等死,那张脸写满绝望和苦楚。

     乔姜看见跪在地上冲医生磕头的病人丈夫,看见哭得声嘶力竭抱着病床死不撒手的病患母亲,看见一边喝水一边流眼泪的病患妻子,看见对着墙壁每天祷告的老奶奶。

     阳光升起的每一天,她都能听见一门之隔的长廊传来悲痛欲绝的哭声。

     高金兰躺在病床上握着她的手说:“姜姜,妈做好准备了。

    ” 乔姜看了她许久,声音缥缈地说:“妈,我没做好准备。

    ” 她那么努力,那么拼命,为什么得到的是这样的结果? 算什么东西 乔新伟不是个称职的爸。

     乔姜得用考试成绩换取她的零花钱,她从八岁起就懂得一个道理: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。

    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同样如此。

     她不会接受别人平白无故赠予的礼物,也不会主动对陌生人示好,在她眼里,世界上的所有人,都是利益的组合体,他们相互往来,不过是各取所需。

     就好比乔新伟后娶的秘书,她傍上乔新伟,不过是为了他口袋里的钱。

     秘书平时都跟着乔新伟在公司,只有回家的时候,才会找机会“调教”乔姜:怎么不喊我,怎么不看我,怎么不说话,怎么用那种眼神,是不是不想在这儿住,那就走啊。

     乔姜不会告状,不是不敢,是她知道告状也没用,乔新伟不会管这些小事。

     在他眼里,公司的业绩高于一切,他明明跟乔姜生活在一起,却错过了乔姜的成长。

     她像一颗豌豆,在这个家的某一个角落,安静沉默地抽丝发芽,来月经的时候,她的表现都不会像其它女孩子那样惊吓到小脸苍白,她上网搜索,自己去超市买日用夜用卫生巾,去药店买止痛药,再后来,她甚至学会买药延迟这场每月来一次的‘可怕灾难。

    ’ 乔新伟注意到她的时候,她已经长成大人模样了。

     眼里没有丝毫稚嫩的孩子气,用冷漠陌生的目光看着他,把一张银行卡和这些年她所花费的所有费用账单放在桌上,跟他说了句:“再见了,乔先生。

    ” 她喊他乔先生,不是爸爸。

     乔姜很少梦见乔新伟,但这个短暂的梦里,乔新伟出现了,和她一起守在病房前,守着病床上的高金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