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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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了当街扭打起来,哦,当然对方没理。

     反正先动手的不是谢家人。

     眼看两边叫骂得差不多了,再骂下去就得动手,谢明裳这才伸出洁白的手腕,不怎么尽心地阻止了一下。

     说起来,谢家这边也有小错。

     小错出钱消灾。

     街上停驻的数十轻骑不走,黑马上身量颀长的男子依旧盯着酒楼这边。

    海青色的袍子底色深,衬得肩头一层梨花瓣雪白,至今还未打理干净,风吹过便落下一两片。

     男子身上穿的袍子看着不似昂贵缎料,谢明裳瞧了几眼,从袖中取出两张交子,递给兰夏。

     兰夏嘟嘟囔囔地捏着纸钞过去了。

     “林三郎身上的衣裳好歹还绣了金线,这位倒好,一套半新不旧的细布袍子赚了四十贯。

    ” 也不等回话,把纸交子往皇城司都尉手里一塞,“拿稳了,当面交给人家,我家娘子给街边那位郎君买衣裳的钱,可不是给你们皇城司的!可以让路了吗!” 皇城司都尉不敢自行决策,忍气攥着纸交子送往正主处。

    兰夏已经小跑回去,扶着谢明裳往门外便走。

     耿老虎领着家仆赶上前头护卫驱赶,习以为常,边走边喝,“拿了钱还不让路!讲不讲规矩!” 皇城司人墙:“……” 街上围拢的轻骑打开一个缺口。

    一名年轻幕僚下马接过纸交子,快步呈交于主上的坐骑前,轻声询问: “殿下,交子要不要退回去?” 说话间,只听一阵细微的环佩叮当声,谢明裳在谢氏家仆的护卫下,已经搡开人墙,走向街对面的谢家马车。

     数十匹轻骑人马在街上围拢一个大圈,谢家倒也不招惹,两边擦身而过。

     年轻幕僚立着的街侧边,始终未发言语的主家突然勒转缰绳,转过半个身子。

    原本背光看不清的面容便显露出来。

     谢明裳正好抱着花枝路过,本能地回瞥一眼。

     两边当街打了个照面。

     谢明裳自己带了帷帽,所谓照面,其实是她隔着黑纱把对方看清楚了。

     黑马上坐着的是个二十来岁的面生男子。

    肤色不似京城里的贵胄子弟白皙如豆腐,而是晒多了日光常见的小麦肤色。

     天庭饱满,浓眉朗目,鼻如悬胆,相貌生得英武贵气,以至于身上这身寻常衣裳都被人衬得贵重三分。

     相貌不俗……谢明裳想了想,确定京城没见过这号人。

     年轻幕僚得了吩咐,快步走回谢家队伍,把两张交子原封不动递还给谢明裳。

     马背上的郎君就在这时开了口。

     “林氏子为何事找你麻烦。

    ” 他开口的语气倒是和缓,只是嗓音坚实有力,用的肯定句式,听在耳中便觉出平静语气遮挡不住的坚硬底色。

     谢明裳抬手拨了下微微晃动的黑纱,心里升起几分不悦。

     相比于和缓的嗓音来说,男子从高处俯视她的目光过于锐利了。

     如果视线有钩子的话,倒像要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