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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败,不管一个人在外如何,只要能签下大笔订单,管理层根本不管员工利用业余时间在外干什么,是杀人放火还是陪酒应酬。

     说完,周霁看了一眼手表,随后一直在微笑,嘴角没有一丝破绽。

    是他习惯在人前展示的儒雅笑容,他似乎在等24小时结束。

     从这一秒开始,24小时如果没有明确证据,公安机关必须放人,所以他才微笑。

    恐怕警方真是严刑拷打,也激不起他的一点涟漪。

     ——笑笑笑,笑什么笑,摆明了想当滚刀肉。

    这年头敢犯下惊天大案的人,果然狡猾诡辩,心理素质就是好! 蒋飞作为审讯副手,一看嫌疑人这副嘴脸就心生不爽,都进局子里了,你还跟我们玩心理博弈? 这依然是一场豪赌,周霁心里清楚,警方怀疑他了。

    可他今日前脚刚到公司,后脚就进了审讯室,他猜测警方没有太多证据。

     审讯拼的依然是信息差,嫌疑人在试探警方掌握多少证据,从而决定自己要抖落多少可以暴露的东西。

    无论问什么,一切都是巧合,没有DNA不能把他定罪,如果说指痕比对,别开玩笑了。

     孤证不立。

     单独证据不能立案。

     除非被他丢在枯井、下水盖的两个孩子,能够死而复生,否则谁也别想将他定罪。

     种种算计之下。

     他愿意抽出24小时都跟警方消磨时间。

     这场审讯恐怕要持续到深夜才会结束,只看谁先落了下风。

     周霁不知道,他想跟警方消磨时间,警方却不愿意配合,大家只想撬开他那张嘴,争取两天内破案。

     周霁唯一感到疑惑的地方,是正前方的警官。

    对方全程微眯着眼,手里拿着一张纸观察着他,冷淡而立。

    审讯室灯光太亮,更衬对方没有任何表情,挺拔的眉宇如山峦,那双眼似幽深的寒潭,似乎早已洞察一切。

     目光如炬中,又透着一种难以捉摸的感觉。

     从一开始就给他很不舒服的感觉,好似他玩的种种手段,在对方眼里如跳梁小丑。

    接下来发生的事情,印证了他的判断。

     秦居烈冷漠开口:“齐翎,上东西。

    ” 在场警员都清楚,面对穷凶极恶的罪犯,普通传统的审讯方式根本撬不开对方的嘴,要让这种人配合,威胁恐吓最为低级,用情怀去交锋也落了下乘,因为这些都是周霁勒索受害者家属之后玩剩下的。

    更不能让对方身上出现一点伤口,对方跟律法界素有合作,一点磕碰瘀青就能转化为海啸,到时候一顶严刑逼供的帽子扣下来,江州市刑侦队谁也跑不掉。

     那要怎么做,才能撬开对方严防死守的心理防线? 自然是——直接摧毁对方的自信。

     齐翎悟了:“原稿还是复印件?” 秦居烈看了一眼这个新人警察,这还用说,这个愣头青是怎么混到审讯室的? 这一眼冰冷又凌厉,齐翎被瞪得不知所措,赶紧悟了,给复印件。

     一张纸就这样落入了嫌疑人面前,接下来的十分钟堪比大仇得报的十分钟,江州市局所有在岗执勤的警员,有幸欣赏了一场史诗级变脸。

     任谁知道,自己的脸被画了下来,谁的世界都会天崩地裂。

    周霁也是如此,看到画的那一刻,他本来的从容淡定瞬间荡然无存,笑意凝固在唇角。

     画上的自己,好似照镜一般纤毫毕现。

    那种近距离照镜子才会出现的笑纹、眼皮下的痣、鬓发的纹路……到底是怎么画下来的? 最初他瞳孔颤抖着不敢置信,极力克制住手的力气,别把这张印有他肖像画的纸揉成齑粉,可他越是端详越是无法忍住,面容目眦尽裂的狰狞起来,儒雅斯文的假面破裂,再也维持不住精英形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