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章 时间涤虫(八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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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不一定,没准是上个月,反正按照你们人类的时间概念来算,就是在不久前就结束了,现在在修时空壁垒。

    ’ 的确有修建时空壁垒的必要。

    这能有效避免虫族再次进入人类的时间命理线。

    我二十七岁从幽闭室放出来,奉命去拆除的炸弹,就是被安置在人类【真实未来】上的【时间炸弹】,安置的时间节点的是第一个omega的出生。

     【时间炸弹】涉及因果,一旦爆炸,三性星系将失去历史。

    而没有历史的文明在宇宙中根本没有未来。

    它会迅速瓦解、分崩离析,最后沦为平行空间的碎片。

     年轻时的我得知战争终于结束了,难得感到如释重负,‘你去找你的其它朋友玩儿,’我对这个还是幼仔的虫颇有耐心,‘我们俩种族不一样,玩不到一块儿。

    ’ ‘可是我没有朋友,’它说,说得有点儿可怜,‘其它时间涤虫都觉得我笨,不和我玩。

    ’ 我心想,那倒也没错。

     这条时间涤虫是真的很笨。

    扮演我那个早亡的母亲时,我问它是谁?它想了想,很有礼貌地回答我说,‘你好,我是妈妈。

    ’ 后来我才知道,它已经活了快八百年了,比我家族谱上最老的老祖宗都要大。

    可按照时间涤虫的寿命,它的确还是个小孩子。

    或者说,它永远都是孩子。

    它拥有和恒星同纪的永恒生命,除非自杀或被抹除,它永远都不会死去。

     它对一切充满好奇。

    它问我辣椒吃起来是什么感觉?我打发它说是痛觉,实在不行你咬咬你尾巴。

    它似懂非懂,咬了口自己的尾巴,当作在吃辣椒。

    吃了几口依旧没感觉,它当场给我表演一个把自己吃了又吐出来。

     ‘是不是很厉害!你们人类做不到吧?’它高兴地问我。

     我说,‘这种行为艺术对人类而言还是为时过早。

    ’ 做植物人的第二年,受锢于笨重的肉体,我快被孤独逼疯了。

    我逐渐意识到,唯一能和我说话的只有它了。

    于是,不管这是条在一年前还和我火拼的虫族,还是别的任何生物,为了留住这个唯一能和我交流的虫,我没再敷衍它。

     我在精神世界里构建出它想要体验的具象世界。

    它想吃辣的,我就往它嘴里倒酸辣粉;想吃甜的,我就给它啃糖果。

     我模拟出首都星最繁华的城市,我们俩一起在城市里坐过山车,从最高的时政议会大厦,到最低的港口海滩,好几十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,它被拧得打了结,在地上滚来滚去。

     三年以来,多亏它存在,我的精神世界才没有滑向崩塌。

    我和它有很多快乐的回忆。

     虫族学家总是声称,硅基生物没有情感枢纽,它们的一切行为都源于最原始的动力——饥饿与掠夺。

    但我发现虫不是没有情感枢纽的,在它们的世界里也存在着懵懂的爱与恨。

     譬如这条不太聪明的时间涤虫,它很纯粹地喜欢着我,像孩子交到人生中的第一个朋友,要将手心里纯白的茉莉花送给对方那样。

     然而,我很复杂地警惕着它。

    想到战争,想到挂在铁栅栏上的肠子和死去的下属……这些记忆密密麻麻,从未远去——我无法和它成为朋友。

    我当然知道活在抽象世界的时间涤虫是最无害的虫,它们从不参与任何具象世界的斗争,可我无法放下芥蒂。

     直到它用它的死亡帮我延续了我的未来。

     ‘你想要我拥有怎样的未来呢?’我问它。

     那时它已经开肠破肚,透明的身体从中间裂开一道无法愈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