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4章 得遇明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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刀。

     他跳进院墙,立刻从里开门,放进来更多的官差。

     文京的脸色霎时白了。

     离开海城时,他父亲说过,真有这一天,就是张遵祖恨透了他们,一定要他们死。

    让他必得反咬一口。

     文京开口前,张遵祖在屋里大声喊:“救命!快来救命!这些谋逆叛贼关着我,全在干谋反的大事!!” 刘进贤派来盯梢的人,做家仆打扮。

     怕太显眼,在宅子里伺候的人,三种性别都有。

     连着浆洗的婆子夫郎,灶屋里忙着的厨子,都是他们的人。

     立即有前门管事的人过来跟官差沟通。

     装得很像样,害怕之中硬着头皮上。

     “官爷,是出了什么事?我家姑爷患了失心疯,他说的话可信不得啊!” 管事说着话,从怀里掏出文世昌给的信物,是一枚户部的牌子。

     “我家老爷是户部海城清吏司的员外郎,为官数十年,就是个小小地方官,哪能做谋逆的事?” 张遵祖还在嚷嚷,大声喊话,把谢星珩和江知与牵带进来说。

     文京这时也缓过劲儿,忍着心中翻腾的愤怒,手脚发凉,慢慢朝着官兵走去。

     他是官家子弟,进来的官差态度客气了些。

     文京给他们行了一礼,跟他们解释道:“让各位看笑话了。

    我家就我一个独哥儿,我爹舍不得我出嫁,给我招婿。

    他多年取仕不中,又因赘婿没脸,常年待在家,憋出了毛病。

     “谢大人是新来海城的官员,也是赘婿,官职却不低,曾入阁拜相,我这夫君一向妒忌。

    谢大人的夫郎你们该听说过,他是封官的夫郎。

    夫郎都能封官,我夫君受了大刺激,这两年精神一直不好,年前发病…… “我爹本劝我和离,多年夫夫情义,我哪能抛下病中的他不管不顾?为着家中颜面,我们以赶考的名义,来外地养病。

    没想到他因没能上京而记恨上了我跟我爹……” 这一番话,文京离开海城以后,日夜回想,他颤巍巍几乎站不住,越说脸色越是苍白,但好歹讲完了。

     家仆来扶他,他又让人去房里拿病案本来。

     张遵祖听他一席话,心就凉了半截,望着文京的眼神淬毒般阴狠。

     文家果然没有把他当自家人,文京也是虚情假意。

    这些话都能空口白牙往外说! 家里准备充分,病案本之外,还有药炉、药渣作证。

     病案本里,连带着当地大夫把脉的记录都有。

     张遵祖死命喊话:“我根本就没有病!我没有喝过药!也没看过大夫!你们大可请人来对峙!” 文京原地干呕。

     他从未有这么强烈的呕吐欲。

     这位枕边人,真是捂不热的狼心狗肺。

     文京不怕对峙。

     他们能准备好病案,每天熬药,就不怕对峙。

     为什么是来的平西,而不是其他城市?张遵祖真的不会想吗。

     可惜,动乱时局里,当地官员想要谋求向上爬的机会。

     铁证如山,也要把他们夫夫俩送到京城去审。

     让京城的太医,看看张遵祖是不是真病了。

     也让朝廷派钦差去海城,看看文大人有没有联合谢大人、江大人谋逆。

     他们还没被定罪,一路上官兵押送,但可以坐自家车马。

     文京再不想见张遵祖,与他分车而坐,沿途里,但凡歇脚,张遵祖都要说他这些年察觉的异常。

     更早的,竟然是谢大人一家没搬来海城之前的事。

     从他嘴里说出来,文京感觉从前的日子,都蒙上了一层油雾,朦胧不清,又难以擦除,黏腻难缠,恶心至极。

     好在,有人会回海城报信,但求父亲平安。

     两头的人,同时出发,前后脚抵达目的地。

     平西送来一个举报海城有官员谋逆的举人,而海城的刘进贤,收到了张遵祖坏事的消息。

     刘进贤立即去找谢星珩,另外派人把文世昌叫来。

     这次密谈,谢星珩把江知与带上了。

     事到如今,不必再做外围掩饰,有事同商共议。

     文世昌听到这消息,心凉了半截——去了京城,看了太医,一切都瞒不住了。

    文京会死。

     谢星珩记得他的功劳,这件事也不能受害者有害论。

     他安抚道:“你是功臣,世子不会忘记你的付出。

    这件事闹到京城,我们的人会全力保下文京。

    文大人须得振作起来,我们要在海城拼一条生路,你才能跟文京团聚。

    ” 谢星珩让刘进贤把地图挂上。

     刘进贤是更上一级的联络人,他手里掌握的消息,是在场众人里最多的。

     地图挂上,他拿毛笔沾朱砂,一处处圈地,表明那些是林庚已占领的城池。

     留给朝廷城池不多了,主要包含京城在内的三省七府十五县,以及东、西两部的相对偏远的城池。

     海城就是其中之一。

    跟西部不同,海城是必争之地,林庚已出兵往海城而来。

     富贵险中求。

     他们都做到这份上了,城内官员策反了那么多,现在跑路算什么?前功尽弃。

     谢星珩想赌一把。

     看是林庚的兵马先来,还是朝廷砍头的圣旨先到。

     “我会联络杨飞接应,也会与当地武将沟通,提前派人出去望风,到时我们还有机会逃离。

    现在不能走。

    你们的意见呢?” 江知与自是陪他一起。

     而且江知与也认为不能走。

     他们好不容把海城百姓的生活纠正,让他们过上普通日子。

    现在离开,等同放弃这里的百姓们。

     以前铺垫的舆论,后来做出的努力,都会白费。

     哪怕不求功名,只为生灵,他也想多撑一撑。

     刘进贤也是不走的。

     他还没有暴露。

     文世昌沉默着,思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