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烧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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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准随意进出的禁令,到下午解了。

     一宅子的人心慌慌,被夫人一句老爷在衙内协助办案,暂不能归府,给暂时地安抚了下来。

     六福来报的时候,庄冬卿一笔岔开,看着宣纸叹气,“又写错了。

    ” 除开死记硬背的文章,他单独写繁体字总是缺胳膊少腿。

     稍微一点记不住,就成了简体。

     义务教育之强大,体现得淋漓尽致了。

     六福比他在意庄老爷,“少爷,真是这样的吗?” 当然不是。

     但庄冬卿也不细说,反问:“你觉得呢?” 六福嗫嚅了下,回头看了眼院门,没人,放低声音道,“府里传什么的都有,还有人说,老爷怕是回不来了……” 这话要是深挖,那意思可就多了。

     但庄冬卿自己都已经要被这事烦死,并不希望多一个人跟着他发愁。

     最关键的还是,他们着急也没用。

     “夫人都不慌,我们慌什么。

    ” 庄冬卿宽慰道:“再者夫人姓毕,当今后族远支,就算有什么,未必不能处理妥善。

    ” 六福讷讷,“……也是哦。

    ” 庄冬卿顺势转移话题道,“帮我再拿点宣纸出来,要用完了。

    ” “好的,少爷。

    ” * 骏马飞驰,在大慈寺正门口拉紧缰绳,岑砚翻身下马。

     有小沙弥早就候立一侧,待来客们都下了马,上前接过缰绳,领马匹去喝水休息。

     密报送回京后,旨意下达得很快,三日后,主管宗室的宗正寺卿携圣旨前来,从大理寺手中接过了后续案情的一应调查处理。

     岑砚无所谓。

     大理寺的司直与寺正倒是长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 看得出来,谁都不想沾这个烫手的山芋。

     又几日交接完毕,才算彻底抽身,启程回京。

     “阿弥陀佛,王爷,好久不见。

    ” 相熟的高僧自门内踱步而出,左手缠绕着一串檀木的佛珠,对着岑砚行了一礼。

     “虚怀大师。

    ” 岑砚躬身回礼。

     “来拜祭老王爷吗?” “是。

    ” “这边请。

    ” 虚怀大师是负责给老王爷念经的高僧,好些年了,彼此都熟。

     进了寺门,一行人又分成两拨,郝三徐四领着众人去喝茶歇息,只柳七还跟着岑砚,被虚怀大师引着,一路往寺内行去。

     到了熟悉的佛堂,慈眉善目的菩萨高坐,案上仅供着一盏长明灯,一灯如豆。

     柳七留在了殿门外等候。

     岑砚进殿,燃了一把香,三拜后,端正地插入香炉。

     “还是老样子吗?”虚怀大师问道。

     岑砚点了点头,“有劳大师了。

    ” 给灯内添过香油,袅袅青烟中,岑砚跪坐于蒲团上,神色恭敬,虚怀大师道了一声佛号,缓缓拨动佛珠,继而柳七听到了阵阵诵经声。

     经文环绕,木鱼声伴着檀香气息,迎着佛陀悲悯的视线,岑砚安坐下首。

     长睫垂覆,那张脸也一如入定了般,无喜也无悲。

     红日徐徐西斜,临近晌午,经文才念完。

     再次与虚怀大师致谢,知晓岑砚还要一个人留一会儿,又行一礼,大师便离开了。

     佛堂里只剩下岑砚一人。

     门口的柳七也走远了些候着。

     又两盏茶,岑砚方才出来。

     经常来,一路都是熟悉的,领着柳七去寻郝三徐四,不想半途碰到了住持方丈。

     “王爷。

    ”道了声佛号,住持单手行礼,神色似有惊讶。

     “老衲见天有异相,找寻过来,不曾想……竟是在此遇见了王爷……” 说到最后,语气越发地轻悄,目光落在岑砚身上,不断逡巡。

     岑砚倒还平静,“住持可是看出了什么